今夜,我不在喇荣,我在蒲西。喇荣又在遥远的我的北方。它静卧在那里,等我像朝圣一样地赶来,又看我匆匆地离去。
今夜,我没能独坐喇荣的山头,看浩浩天宇下燃起的万盏心灯。那赭红的小屋旁,是不是已升起袅袅的诵经声?
今夜,他们说我是疯子。而我只想覆着你的印迹,只想着你驻足的身影。今夜,杜柯河从我身旁流过,我却感觉不到它的声息。今夜,我只能在蒲西怀想喇荣,怀想喇荣行者们的款款笑意。
今夜,我不在喇荣,我在蒲西。今夜,我不想奔波的疲累,我只想你。
时间很长长得只剩下时间在时间里是谁对谁说度光阴
时间很短短得只剩下唏嘘在唏嘘里是谁与谁坐守黎明
你来之后,我才知道一切都与时间有关就像那夜我倚在风中的栏边风就填满了空白的二十年
除开时间还是时间那夜天上的银河在地上那夜我看到的星星比哪时都耀眼
这是一个盛大的节日趁寂静之时趁你还没有出现我要奉上我独自的狂欢我不介意是我一人的狂欢不是吗记忆早已遗失在记忆里十月末也只剩天将明时凜冽的冷
我真的不介意我不介意是在偶尔的存在里存在因为那偶尔的存在里有我隐秘的喜悦
我就这样找回了那些已经过去了的节日那些已经过去了的夜才重又在今夜升起
原来
年华正好我站在辽阔的时空也一样看到翩翩而至的你
风骤然吹过来我置身的喧闹和断断续续的低语便隐没在了啸啸的风声里那时不知春天就快过去我等待的繁华竟是櫻花又落了一地
此时夜已微醺你说的风別人说的雨都停在了黑暗中谜一样的山岭我微笑着与这寂静告別如果你看得见我就在耳边虚构的风声里滑落而那些飘落的樱花重又开在了四月黑色的天宇
黄昏再一次降临时我们还端坐在巨大的静默里仿佛就这样一直端坐着有几个世纪了终于风从最初的旷野横贯而来我们仰着头看到天的胸膛已生出火焰肋骨和羽毛
我们还将继续端坐在这里直到院落被野草淹没直到火焰肋骨和羽毛长在我们身上那时风不止凝滞的语言不在那时你双眼澄澈花如此时一样开
我来时已是深秋的下午你站在一扇漆迹斑驳的门前笑迎我仿佛我来了就不会再离开
你哪里知道我的匆匆其实是有预谋的逃离逃离你处早已开始的颓败逃离我无法抵御的忧愁
我也试图与你说日长夜长的话但慢下来的时光里衰老的人们还在前行
风又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奔跑我们只能说着最短的话然后在最深的夜里相依为命